岫红也出神了一会儿,然后轻声答道:“我可以死,但是这个秘密绝不会被吐露。”
她声音虽然不大,却极其坚定,想来是真的不会说。
我别无他法,只好再说回眼前的事,“卜向空那个局同时算计了我和锦笛,怎么你又说他目的不在于我?”
“因为刚才那警察的那句话,”
岫红答道,“那句话听起来,就像是他很希望有人能来救你——可是现下除了锦笛,谁还会来救你?所以,我断定卜向空一直以来的目的,都是通过你来构陷锦笛,而不是真的在针对你。”
“通过我来构陷锦笛?”
“没错,因为锦笛对他有戒心,又与他一样精于谋算,所以他奈何不了锦笛。
而你不一样,你对他没有戒心,所以很容易掉入他的陷阱,所以他想通过你来对付锦笛。
你知道那警察刚才为何说那句话吗?他是在明白告诉我们,你的问题,只有锦笛才能解决!”
“可是,锦笛会为了我将自己搭进去,认下杀人的大罪?”
我还是有些怀疑,能做出魏家惨案等事的人,自然是奔着极大的利益去的,现在利益没捞着却要将自己搭进去,这种事谁会做?
岫红温柔地看着我,“锦笛遇事比我冷静,她首先要做的自然是先破局,如果最后真破不了局,那么我相信她会认下那个罪名,以确保你可以登上那个位置。”
这些人是都疯了吗?虽然她们事事都是在为我着想,我却听得情不自禁有些想发火,可又不知道朝谁发,只好耷拉着脸不说话。
岫红见我脸色不好,小心翼翼地道:“你别担心,既然卜向空的目的不在于你,那他一定会将此事告诉锦笛,锦笛也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。
你……你不能承担杀害韩杨的罪名,不能!”
她说着话又有些嘟囔自语起来,再次显得失魂落魄。
我心中越发奇怪,她一直执着于我不能承担杀害韩杨的罪名,让我很是费解。
问她原因她又不肯说,我也只好作罢,不过心中倒是升起了一个想法。
既然岫红执着认为我不能承担杀害韩杨的罪名,那么是否卜向空也这么认为?若他也这么认为,那么他选择用韩杨来再次构陷我,就是经过了深思熟虑。
因为我“不能”
承担杀害韩杨的罪名,所以岫红和锦笛就一定要帮我洗清它。
既然如此,锦笛就一定会再次卷入这件事中来。
只不过这是个死局,我在动机和时间上都和凶手完美契合,不知锦笛又该如何替我洗清罪名。
岫红见我陷入沉思,还以为我是在担忧,又好言安慰道:“你绝不会有事的,锦笛一定会替你洗清罪名。”
在查清了舒旭的死因真相后,我虽然也对锦笛佩服万分,却实在不知眼下这个局该如何破解,此刻见她对锦笛如此充满信心,有些好奇道:“或许锦笛真会替我想办法,但事情能否出现转机谁也无法确定,你又怎能如此肯定?”
岫红安然地看着我,“因为她必须想到办法。”
“可万一她没想出来呢?”
“没有万一,”
岫红用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语气说道,“如果她想不出办法救你,我就将一切真相都说出来。”
我听得一怔,即使知道不应该,还是忍不住有些感动。
我一发现自己被她感动,便情不自禁地生起气来。
只是面对这一张殷切关切的脸,我又实在发不出火,只好悻悻然转身走回草垫旁坐下,低着头不肯再去看她。
岫红也没有再找我说话,我虽低着头,却仍能感受到她的目光在我身上游走。
这目光温柔如水,却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。
我暗自绷紧了身子,仿佛这样便能拒绝这目光的抚摸。
可是目光无孔不入,我将自己绷得浑身酸痛,还是没能抵抗住它的入侵,只好颓然放弃,仰面倒在了草垫上。
不知过了多久,我无意识地摆动了一下手臂,却正好碰到了草垫前的午膳,这才想起自己还未用膳。
其实我连早膳也未曾用过,等于大半日滴水未进,却丝毫感觉不到饥渴,只是脑袋混沌得厉害,不知想什么想了一会儿,忽然一阵悲从中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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